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355章 你囂張的了多久?
女娘腰闆挺直情緒外露,甚至大大方方演給姬詩敏看,絲毫不怕將人得罪個徹底。
杏眼明亮清潤,瞳孔裡的姬詩敏氣的黑了臉。
她卻仍舊安安穩穩的坐著。
這邊的動靜讓不少人側目而觀,可周遭嘈雜太大,蓋過了幾人的說話聲。
姬詩敏忍著怒火,她倒不忘顧著儀態,壓低嗓音斥:“你囂張的了多久?
”
“我真想問問,是誰給你的底氣?
”
她紅唇一動一動的。
殘忍又輕蔑。
“沈嫿。
”
“你不過隻是個沾了親的表姑娘,命好,叫崔家主母一聲表姑母。
可即便如此,你的身份是盛京裡頭最拿不出手的。
”
“崔家能有多看中你?
無非是些表面功夫。
你若得罪了我,我可是記得崔家大奶奶脾氣最軟,也好拿捏,難不成還會給你出頭?
”
姬霍默然。
他甚至怕影響姬詩敏做死,拉著崔絨,去了遠一點的地方看著。
崔絨捧著心:“嗚嗚嗚。
開始了,開始了。
”
這一動,姬詩敏也瞧見了兩人,她歡愉的唇瓣翹了翹。
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嫿。
“瞧見了麽,真有事,誰給你出頭。
你又有什麽底氣坐在這裡同本公主叫囂?
”
沈嫿安安靜靜的聽她說完。
甚至很識時務的給她遞了杯水。
姬詩敏一頓。
沈嫿的反應,很不對勁!
不對勁的女娘扯了扯不再紅潤跟著慘白的唇瓣:“底氣?
”
她的底氣是天生的,自幼什麽都要最好的,沒見過世面總以為高人一等,後來這份優越被打壓的一滴不剩,可驕傲的小孔雀永遠驕傲,這一生怕是也改不了。
往前她仗著人之將死,也就隻顧著痛快。
眼下——
漾漾啊,會仗勢欺人。
她背後有人!
!
好幾個!
!
腰闆仍舊直直的。
她嗔姬詩敏一眼。
“公主可不是貴人多忘事。
請帖還是您給的。
”
“我若不來,可不是駁了您的面子。
想要整我,總要給您個機會不是?
”
“你——”姬詩敏一噎。
知道你還來,你是不是送人頭?
她高高在上的宣判說:“那你等著這次身敗名裂吧。
”
她可是給沈嫿備了份大禮,想來也在來的路上了。
沈嫿眼兒一亮。
她攏了攏衣領。
“我好怕。
”
可語氣很激動。
姬詩敏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裡。
她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。
就等著好戲上台。
姬詩敏絲毫不覺得將女娘推入入萬丈深淵是件喪良心的事。
這些年,毀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少。
走過來的謝珣腳步一頓,他絲毫不覺得姬詩敏能把沈嫿怎麽樣,反倒會被沈嫿能耍的其團團轉。
他很自覺的將謝宜寧帶到輔國公府的席位上。
若是往前,謝宜寧還會擔心沈嫿被欺負,可她現在為姬詩敏默哀。
謝珣看向一旁的將學子一並打發了的崔韞。
“你是真坐的住。
”
崔韞淡淡:“彼此彼此。
”
————
隨著時間的推移,席上的人越來越多。
很快,幾位剛到的女眷過來尋姬詩敏寒暄。
“公主,您怎不在席位上坐著?
雖說是鄒府家宴,可這是您外祖家,鄒家大奶奶迎客正忙不開,您也不同我們說說話。
”
“遠遠就見您同旁的女娘有說有笑,這……怎麽還是生面孔?
是哪家女娘?
”
姬詩敏不好明面上同沈嫿交惡。
可貶低沈嫿的機會,她不會放過。
當即笑。
“陽陵侯府的。
”
“她鮮少出沒這些場合,我自然得幫著招待招待。
”
這一句話,女眷們紛紛琢磨出一點意思來。
姬詩敏裝,沈嫿隻會比她更裝。
“是的,公主一向疼我。
”
鄒家上前奉茶的婢女正從此經過,她剛將公主要的人從外頭進來安置,這會兒心虛的不成,一聽這話,踩著了裙擺踉蹌一二。
滾湯的茶水,直直朝沈嫿而去。
影五一個殘影抓著婢女將沈嫿擋的嚴嚴實實。
要潑沈嫿的奴婢,成了自己潑自己。
還是臉對著的。
她疼的一聲慘叫。
沒撒到沈嫿半滴。
可沈嫿倏然起身,冷冷的直接發難。
“放肆!
”
婢子嚇得也顧不著疼,連忙跪下:“婢子一時失察,讓娘子受驚……”
沈嫿走到她跟前,看著地上磕頭的婢子,打斷:“你的解釋,公主會聽嗎?
”
“我有個好歹,實則也不值當什麽,可我到底是公主請來的。
如何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,公主那般看重我,豈會放過你?
”
她惆悵道:“我心善便是想為你求情,可也是無用的。
”
說完,她仿若征求意見似的看向姬詩敏。
“公主覺得呢?
”
姬詩敏:……
大庭廣眾之下,她隻能咬著牙擠出一個字。
“……是。
”
“可你也沒受傷,我看這件事就這麽算了。
”
沈嫿微笑。
“怎麽能算了?
”
她視線轉了一圈。
“滿座賓客,身份尊貴,鄒家喜宴。
說到底端茶送水的奴婢都是得挑再沉穩不過的。
若是錯了事,打幾闆子在榻上養傷數月有之,逐出府去發賣了也有之。
端看主人家如何處置。
我知,我是人微言輕,比不得旁人,受驚無礙,受傷也無礙,便是今兒命交代此處,也不是件值得說嘴的事。
”
她說這話時,頂著一張快要死的臉。
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是故意找事。
聽見動靜一窩蜂上前的世家夫人看的心驚膽戰。
是真怕鄒府死了人。
控不了場的姬詩敏是傻眼的。
“這……自然不是。
”
“來府上的便是貴賓。
”
這倒是說了句人話。
女娘氣場強大。
聞言,她眼兒卻萌萌的一眨。
“是麽?
可公主怎麽罰也不罰就讓人下去了?
還是說,鄒家的奴仆嬌貴,一個失察二字就能將此事輕飄飄掀過?
”
“我也就算了,可若是在場的夫人,女娘受了傷,鄒家難不成也這般交代?
”
說著,她將手帕置於唇角,咳嗽不止。
有心善的夫人忙上前:“好孩子,你坐下說話,且坐下說。
”
沈嫿很倔強。
“不。
”
她已經入戲了。
女娘身子晃了晃。
“我自要未雨綢繆給你們討一個公道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