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151章 既然喚我一身表哥,自然是要護著你
第151章 既然喚我一身表哥,自然是要護著你的。
屋內打掃的整潔乾淨,她卻有些狼狽,隨著沈嫿故作鎮定的起身,不經意間拉到幔帳,扯動鈴鐺,帶來一陣清脆的聲響。
崔韞收回視線,出了屏風之外。
沈嫿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擺,明明崔韞來此,有悖規矩,可她卻未覺不妥。
等收拾的差不多了,她這才光鮮亮麗的出了內室。
屋內染著足夠的銀骨炭,她穿的也少,女娘姣好的身軀玲瓏有緻。
她踩著繡花鞋,步步生蓮。
“表哥深夜來此,有何要事?
”
她分的很開,出了侯府肆無忌憚時喊崔韞,在他面前喊侯爺,回了侯府,便是表哥。
崔韞轉身,兩人之間隔著幾丈遠。
視線定定的落在沈嫿略顯紅腫眼角。
“哭了?
”
他問的太直接。
同阿兄沈雉並不一樣。
往前,沈雉察覺不對,又清楚沈嫿最是重顏面,總是笑的溫柔。
——誰又惹我家祖宗生氣了?
沈嫿剛要否認,卻對上崔韞黑沉沉的眸。
偏微弱燈線下,顯得他幾分平易近人。
明明崔韞的眼神並不犀利,卻好似能輕而易舉的將她那些別扭的小心思剖析一清二楚。
“……嗯。
”
她淺淺的用鼻音哼出一個字音。
崔韞:“今日一事,我已知悉。
”
“你那繡品被賣出後不久,程掌櫃後腳尋了聚朝閣掌櫃,言明其中一副玉蘭圖,做著壓軸,萬不可賣了去。
”
別說壓軸了,便是聚朝閣留著當鎮店之寶也不為過。
這事程掌櫃先前提了一句,可聚朝閣掌櫃一心隻顧著收錢,轉眼便忘了。
偏偏這個空檔,在諸多繡品中,讓薛疏月提前撿了個便宜。
沈嫿微愣。
聞言不由暢快了些。
她擡起白淨無半點瑕疵的下巴。
因病而瘦的臉愈發的小。
好似不及他巴掌大。
“我五歲便會繡花了。
學了足有七年。
許多老繡娘都比不得。
”
“那副繡品在何處?
”
沈嫿:“啊?
”
男子眉眼淡漠,耐心的說著話,讓沈嫿渾身一震。
“若是願意不妨交於我。
”
“一風堂眼下正缺蘇繡。
”
他負手而立:“聚朝閣不識貨的將繡品廉價出售,本是商賈大忌。
這幅繡品轉眼去一風堂最顯眼展覽處隻掛不賣,此事傳出怕是一樁美談。
”
這哪裡是美談,這明明是打臉!
聚朝閣錢賺足了,名也有了,偏鬧出這一出事,怕是整個行業的笑話。
更是眾人的茶餘飯後的笑資。
便是名聲也會有損。
一風堂掌櫃若不是憨的,自然不會拒絕。
更別說,是崔韞出面。
沈嫿一改先前的沉悶,歡歡喜喜的抱出繡品。
她瞥崔韞一眼,問的很小聲。
“表哥是特地為此事跑這一趟的?
”
崔韞展開繡品,眼底劃過驚豔。
他難以想象沈嫿這種嬌氣的女娘,也能嫻靜的拿著針。
靜若處子,動若脫兔。
他仔細收下,也不準備再逗留。
他垂眼:“既然喚我一身表哥,自然是要護著你的。
”
沈嫿感動到了。
“我阿娘也說會護著我,隻是命短了些。
”
“你和她真像。
”
夜似墨,濃且稠。
崔韞回了書房解下大氅。
“此事交給你去辦。
”
即清恭敬的接過繡品:“是。
”
他剛走就有一道黑影閃過。
崔韞端坐專注的寫公文,不曾多看來者一眼。
“可有眉目了?
”
影一吐字嘶啞,似被利器毀了嗓子:“屬下暗訪少府監,戒備極為森嚴,確如主子所料,本該運往邊境的兵器少了近三成。
”
屋內一片沉寂。
崔韞依舊眉目俊朗,眼裡卻閃過狠厲,他冷笑:“少府監‘丟失’兵器已不是一次兩次了。
”
“次次瞞的嚴嚴實實,最後以次充好,將運往邊境的兵器換成廢銅爛鐵。
”
更有趣的是,驗查關卡次次能過。
“真打起來,能扛幾時?
”
扛不住了,邊境失守,便又是層層城牆將士以魂抵城。
影一:“可要繼續查下去?
”
“不必。
”
怎麽‘丟’的,內賊是誰,其中的利害關系,崔韞都無興緻。
“那可要將此事透露東宮?
”
這些日子,東宮太子的日子並不好過,迫切的想要出頭,若是讓他知曉此事,定會上心。
崔韞身子往後靠。
他低低笑開,仿若又是個忠國的臣子。
說的話卻足夠令人生寒。
“太子有經國之才,自有本事看出端倪,何須我多此一舉?
”
“將士的命賤,大抵便該死吧。
”
姬家的江山,他可不想守。
————
翌日一早。
侯府外便停著一輛刻著工部尚書木牌的馬車。
韋盈盈早已等候多時。
與之一道的是近日都不曾出門的顏宓。
沈嫿大搖大擺的出了西苑。
踩著踩腳凳上的馬車。
沈嫿看見顏宓,當下就往她那邊湊。
如此,免不得韋盈盈陰陽怪氣:“這兒給你留了位置,你不嫌擠麽?
”
沈嫿慢吞吞的看她一眼。
“豐州風俗,嫻靜的女娘是要坐一道的。
”
韋盈盈:?
?
?
為何沈嫿對自己沒有深刻的認知?
“那你說說,為何讓我和顏姐姐等這麽久?
你架子也太大了。
”
沈嫿不高興的看過去。
“我出門不打扮嗎?
”
“都沒嫌你馬車逼仄。
”
眼看著就要吵起來,顏宓無奈連忙出聲。
“好了。
”
沈嫿聽著她溫溫柔柔說話,就舒服:“我聽你的。
”
說著,她側頭同顏宓親昵道:“這些日子都不見你。
”
顏宓遮去落寞,她極力的用最不在意的語氣道。
“家中給我相看了。
故此不曾出門。
”
沈嫿一頓。
還不等她多言,就聽顏宓輕聲道:“已定下了,是衛國公府上的大公子。
兩府私下互換了信物。
”
韋盈盈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“那個病秧子?
”
“大公子隻是身子孱弱了些。
”
“呸!
這盛京裡頭,多少府邸恨不得聘請你為新婦,任誰都比那大公子強。
”
沈嫿聽到顏宓難堪的垂眸: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
”
她做不得主。
韋盈盈到底不好再說什麽。
“你定了親,我也定了親。
”
她去看沈嫿:“你呢?
”
沈嫿莫名其妙:“又不是什麽好事,我才不和你們紮堆。
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