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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166章 我求你

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182 2024-05-11 15:44

  第166章 我求你

  眼見枕邊人入屋,那瘸腿男人總算松了口氣,舒心一笑,也不嫌丟人般敲了敲房門,萬般深情款款道。

  “榴娘,你隻要生了兒子我就接你回去。
我們好好過日子。
咱家窮,我這腿卻也總得治,大人答應給我付藥錢,我娘說的沒錯,你這是為咱家犧牲,是王家墩好媳婦。
待你回來,我自是不會嫌棄你的。

  他說完這些話,又一瘸一拐的往回走。
沒有愧疚,沒有責任,更沒有所謂的寡廉鮮恥。

  與他而言,這不過是擺脫瘸腿,光亮集聚一身的順暢路。

  沈嫿冷笑朝前走去。
多看一眼都嫌髒。

  影五跟上,去探沈嫿的反應,說不吃驚是假的。

  沈嫿睨她一眼:“別傻了,我可不是見不得人間疾苦的女娘。

  這世上,荒誕的事多了去了。

  盛京乃天子腳下,也是最繁榮的皇都,有明便有暗,光鮮亮麗下更有陰暗角落擅洞鑽窩的鼠蟻。

  沈嫿絕不會可憐他們。

  “你可知,那婦人為何不報官?

  影五應:“我朝並未有此律令加以約束。

  此為辱沒門風教人唾棄是不假,可這種家事衙署如何管?

  這也是這些人絲毫不避著他們,堂而皇之來一線天酒樓做交易的原由,即是如此,也不怪他們鑽了空子。

  沈嫿那雙清淩淩的眸子澄靜透亮。
順勢將手中的銀票碎屑一並扔給影五。

  “那你說說,她為何不求我?

  影五低頭看著被撕的小塊小塊的銀票。

  “許是不好開口?

  沈嫿搖頭。

  女娘盈盈而立,鬢間的發隨著廊間的風吹拂而稍稍晃動。
唇齒間溢出一句話,很輕,連並著瑟風一同消散。

  “絕望之人,狂風巨浪下即將溺死,便是遇到一塊帶著刺發著惡臭腐爛的浮木都會死命抓住。

  那種滋味,沈嫿切身嘗過。

  繡坊被佔,其實算不了什麽。

  真正讓她痛到肝腸寸斷的是因她不服管教,而害了倚翠。

  前世她被一群仆人壓著打扮,不顧她的掙紮,畫上最明豔的妝容,穿上蜀錦做好的錦裙,被送到朱正面前。

  沈瞿仍舊披著溫文爾雅的面皮:“這便是小妹。
大人覺得如何?

  朱正壓下素日的倨傲,做長者姿態:“喊什麽大人,朱沈兩府本就關系密切,按著輩分,你也合該隨二房子嗣喊我一聲親家外祖。

  他說這種話,從未考慮過沈嫿也該如此喊。

  “你是個有誠心的,允諾你的事外祖自掛念在心。
我也在此允諾。
不久便是知州大人生辰,屆時你同我一並前往,若是得了他的眼,何愁沈家繡坊不蒸蒸日上?

  他說著話,眼睛卻一直落在沈嫿身上。

  明明酷暑,沈嫿卻冷得全身發寒。

  她身子骨單薄的風都能吹散。
常年不見天日,除卻被抹上胭脂的臉蛋,其餘皮膚慘白的如紙。

  偏是這般,她卻站的筆直。
脆弱帶著堅硬,讓人想撕碎。

  “坐我這兒來。

  朱正拍拍自己的腿,冒犯之意明顯。

  隨著這一句,沈瞿眸中波濤洶湧,很快卻又平息。

  他分的清利弊,知道什麽才是他該要的。
有失才有得。

  他深深看了沈嫿一眼。

  女娘此刻溫順極了,脖頸處還留著昨夜他警告時留下的痕跡,是掐痕。

  她皮膚白,痕跡很是刺眼。

  沈瞿至今還記得那如玉的觸感和女娘不甘時孱弱的呼吸。

  不等奴仆押沈嫿上前。

  隻見沈嫿輕笑若春梅綻放,袖中的匕首泛著白光,一步一步朝朱正而去。
而沈瞿早已察覺端倪,將人一把重重按住。

  “大人您急什麽?
等您牽上線後,我自將小妹親自送到朱府。

  “來人,請大人去廂房歇息。
那兒給大人準備了謝禮。

  朱正了然的笑笑,也沒為難沈瞿。

  朱正一走,那把匕首頃刻間就到了沈瞿手上。
他憐憫的用匕首拍打女娘的臉蛋。

  “性子是真難馴啊。

  “漾漾乖覺些不好嗎?

  沈嫿雖為砧闆上氣若浮絲的魚肉,卻依舊張狂,她嗤笑:“我瞧著朱正就是個短命之徒。
今日沒死成,明日卻不好說了。

  “你是當真不怕!
”沈瞿冷冷道。

  沈嫿隻是拉著沈瞿的腕骨,帶著他用匕首尖端抵在自己胸口處,一寸一寸往裡捅:“匕首總要沾些血。
繼兄你敢嗎?

  沈瞿自然不會傷其性命。
連忙收了手,沒讓沈嫿受半點傷。

  沈嫿笑:“你可真孬。

  那時的沈嫿到底年輕了些,也稚嫩了些,她被仇恨麻痹了雙眼,已然魔怔,隻為讓這些人統統不好過。

  死算什麽?
她早就不想活了。

  “漾漾。

  沈瞿更不是良善之輩。

  “朱大人今兒得不到你,定然是要人去伺候的。

  “你身邊的侍女救主心切,我不過稍稍威逼,她就含淚願意替你受罪了,阿兄自然是疼你的,也隻能遂了她的一片忠心。

  這句話促使沈嫿的腦子一片空白。
嘴裡都是腥甜的銅臭味。

  她反感那些,對男女之事更是一知半解,可卻足夠恐懼。

 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辨明其中意。

  耳中嗡嗡直響。

  隨後哆哆嗦嗦朝朱正離去的方向追過去。
腰間被人勾住。
沈瞿湊上前,鼻尖湊近女娘細弱的脖頸,深深聞著那淡淡的藥香味。

  好聞,勾人。

  “別急,阿兄帶你去。
若是摔了,我可的心疼了。

  廂房緊閉。
裡頭傳來男子的獰笑和屬於倚翠痛苦的低低哭啼。

  沈嫿瘋了似的去撞門。

  “不要。
”她顫抖著。

  眼珠滾落,是恐懼是無助,還有數不盡的崩潰。

  可門打不開,怎麽樣都撞不開。

  倚翠的慘叫徹底崩了沈嫿的最後的一根弦。

  從來沒和人服軟低頭的沈嫿眼裡唯一那道光徹底暗了,她再也沒有了氣骨。

  “沈瞿,你開門好不好。
倚翠不能出事,她憑什麽出事,你讓她出來。
我可以進去。

  “以後我都聽的,都聽你的。

  她脊梁骨徹底彎了下來,衝著恨之入骨的男人跪了下去。
渾身開始抽搐的疼,嘴角的血往下流。

  字字泣血道。

  “我求你。

  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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