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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554章 崔韞,你怎麽敢信呢?

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208 2024-05-11 15:44

  月明星稀,府內上下被夜色籠罩。

  這個天氣晚上呼吸都是悶熱的。
沈嫿額間不知何時密起細細的汗。

  崔韞兀自低笑。

  少年半靠在榻前,隔得遠他的輪廓,沈嫿看的不太分明。

  可即便如此,她能想象出崔韞此刻的神態。

  懶散的,漫不經心的。

  還有耐人尋味的幾絲玩味。

  沈嫿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小聲如小獸般的嗚咽。
不得回應,她無措的蜷了蜷肉嘟嘟的手。

  她好似不該來的。

  就像夫子幾日前在她耳側念叨的一句。

  ——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

  崔韞這種身份的人,劉縣官都要親自登門,請他去酒樓用飯。
其實不該出現在此。

  沈嫿腦袋耷拉下來,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愁雲,她失魂落魄的朝外走。

  她也不能用刀抵住崔韞的脖頸,不讓他走。
到底不是親生的哥哥。
他出現的突兀,走的也讓人猝不及防。

  好似,在女娘八歲這年,也隻是短暫停留了片刻。

  她眨了眨眼。

  “我記性不好。
也不是唬你。

  “你若幾年不來,我定然會忘記你的。

  笑聲淡去。

  隨後,聽到身後的腳步聲。

  她扭過頭去看披上外衫的崔韞。

  崔韞腿長,提著一盞琉璃燈,很快追上她。

  “送你。

  沈嫿撅著嘴,仰著頭,哼了一聲:“我——”

  “好好說話。

  沈嫿一哽,嘴動了動:“難不成我還要謝你了?

  “你我之間,無需言謝。

  崔韞卻沒帶她回雲棲閣。

  出了府的沈嫿,愕然被他抱上馬。
他一手扶著沈嫿,一手捏著韁繩。

  “駕!

  馬蹄漸漸,熱風吹在臉上。

  沈嫿手裡提著他塞過來的琉璃燈很快被吹滅。

  街道冷清,很少遇見行人。
隻有零星幾個醉漢,東倒西歪的在街角說著胡話。

  “你要帶我去哪兒?

  崔韞:“猜猜?

  沈嫿深吸一口氣:“你想帶我去喝花酒!

  她知道的!

  晚上夜不歸宿的郎君,大多就是留宿煙花雨巷。
沒想到崔韞也是這種浪蕩子!

  那種入不了台面的地兒,沈嫿沒去過。

  “不行,我可是正經女娘。

  她假意推辭幾下:“你做肮髒事不要帶上我!
我是不會屈服的。

  “當然,你實在想去,我也沒辦法,我隻是被你逼的。

  沈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又探出腦袋四處張望,壓下嘴角那絲迫不及待:“你打算找幾個花娘陪酒?

  崔韞冷靜的聽她自言自語畢。
這才陰測測道:“將你賣了信不信?

  沈嫿身子明顯一僵。

  她抓住重點。

  “我很貴的,等閑之輩可買不起。

  路過暮春園時沈嫿眼角帶光。

  “我尋思著憑著你我的交情,你總該請我去聽戲。

  崔韞沒理她。
沈嫿隻好退一步。

  “不去也成,你能給我唱個小曲嗎?

  崔韞:“安分點。

  “那我給你唱個吧。

  他這次沒阻止,隻是挑了挑眉。
可左等右等,懷裡的人很安靜,眼瞅著過了兩條街。

  “睡了?

  得到一句鄙夷:“崔韞,你怎麽敢信呢?

  沈嫿中氣十足:“將走之人,不配!

  ————

  豐州城內,合武街的奶油燈香酥還有這家店豆餡的透花滋很是出名。

  往常,天一亮,外頭就有不少人排著隊買。
店家是個強骨頭,每日就賣兩百份。
價格也越漲越高。

  崔韞帶她下了馬。

  “你是要買點心路上吃嗎?

  沈嫿甩開他的手,不樂意的跺腳。

  “我平素自己想吃,都是家仆去買的!
你倒好,竟然讓我陪著你在此等。

  門都還關著!

  她算了算,要等就要一個半時辰!

  崔韞指腹蹭了蹭她紅腫的眼兒,無奈一歎:“買來哄你的。

  要不然真送回去,晚上指不定如何折騰。
且還能全怪他身上。

  這還差不多!


  沈嫿這才勉強願意在此逗留,給崔韞一個孝敬她的機會。

  眼看她變臉,態度轉好,強烈的對比,讓崔韞定定看了半響,最後冷笑一聲。

  他擡手敲了敲門。

  可止不住身側有人奶聲奶氣的潑冷水。

  “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討好我。

  “可,這店家脾氣古怪的很,你敲門是無人理會的。
沒準吵著人家,還會被罵。

  ‘咯吱’一聲,門被裡頭的人打開。

  那濃鬱的奶香味,很快傳了出來。

  “崔公子您裡面請。

  沈嫿:……

  真該死啊。

  侯爺的兒子了不起呢。
沈嫿生平最看不起這種那家世顯擺的人。

  她毫不猶豫跟進去問。

  “今日也賣兩百份?

  “是。
”店家變得很好說話。

  沈嫿大手一揮,冷豔高貴:“你的崔公子都要了!

  崔韞的名聲是極好用的,沈嫿也覺得人走之前,得宰他一頓,她半句沒提回府的事,少年也難得縱容她去做些缺德事。

  沈嫿去隔壁‘啪啪’敲門。

  “誰啊誰啊!
敲魂呢!

  店家罵罵咧咧開門。

  沈嫿擡手朝崔韞那個方向指了指,嬌柔做作:“抱歉,不該擾你休息,可我實在攔不住。
陽陵侯府二公子就是想吃你家的燒雞。

  店家安靜一瞬,連忙擺上笑臉。

  “豈敢豈敢,二公子裡面請,我這就親自給你去烤。

  最後,小女娘左手咬著點心,右手咬著燒雞,心滿意足的坐在蕭家屋簷上。

  “崔哥哥,我承認,是舍不得你。

  沈嫿停頓沒敢撒謊:“的錢袋。

  她下意識晃起腿,又想挨崔韞坐近些。

  蕭家的屋子許久不曾修葺,較為老破。
瓦片往下掉了幾塊。

  沈嫿受驚,崔韞把人拉住。

  ‘哐當’一聲響,砸碎了屋內的茶盞。
吵醒了睡著的人。

  很快,點燈。

  是婦人尖細的嗓音。

  “我就知道家裡攤上黴運了!
你非不信!
外頭的算命道士可說了,瑟瑟八字和我相克!
當家的,早早把她嫁出去,得些聘禮錢給兒子攢著。
為何你到現在還不松口?

  婦人的抱怨聲絲毫不見收斂。
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。

  而隔壁的燈一直亮著,蕭瑟瑟來了月事,疼的不行至今未眠在聽到這句話悄無聲息的吹滅燈後,再也沒了動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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