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508章 得不到我,就要毀了我!
“你怎麽來了?
”
王夫子沒太糾結:“既然來了,為師就考——”
“夫子!
”
姬霍喊的很是淒厲!
往前他都是喊老頭的,王夫子:……
“我實在忍不了了!
有件事我便是不要臉了,也不得不說!
”
姬霍悲戚:“你可知我為何屢屢看不上城崢。
”
王夫子:……
因為他哪裡都比你好。
姬霍:“我剛入書院,他就纏我,此事夫子可知?
”
王夫子蹙眉:“他是怕你在學院待不慣……”
男生女相,勢必搞臭城崢的姬霍打斷。
“那是他想要得到我!
”
“他有龍陽之癖!
上次我揍他,也是他有錯在前,誰讓他偷看我沐浴,還要來摸我!
”
“夫子!
你也是男人,此事換成是你,你可能忍?
”
夫子:!
!
!
他很驚恐。
即便不信,可姬霍他教了這麽久,雖不著調,可卻不是惡意之徒。
他也有世家子弟的驕傲,怎麽可能專程惡心自己,來誆騙他!
見夫子這般,姬霍更放一劑猛藥。
“夫子也知,我整日被你鎖著,好生生怎麽會和別的學子再生衝突,可整個學院的人,有幾個是願意同我交好的?
其實那並非我之過往,也是有原因的。
在我早早就拒絕了他的求愛時,他就放話。
”
夫子擰眉:“什麽話。
”
“得不到我,就要毀了我!
”
——
往後的幾天,沈嫿的藥就沒斷下。
可……好像沒效果。
她的身體還是經不住雨打海棠。
有一點能明確,開方子的大夫是個庸醫!
虧她當時坐在外頭,聽那大夫說的頭頭是道。
“枸杞治肝腎陰虧,腰漆酸軟。
鹿茸壯腎陽,益精血。
芡實益腎固精,補脾止。
淫羊藿補陽……。
”
相對於陽陵侯府,這淮安王府實在冷清。
偌大的王府除了奴才,就她和崔韞兩個人。
大半夜,她拉著崔韞去了房頂賞月。
沈嫿手裡端著精緻的白瓷釉玉蘭碗,裡頭是牛乳燕窩:“往後,我們是住此處,還是侯府?
”
這事兩人還是頭一次提過。
民間流傳一句話。
生身之恩大於人養育之恩大於天。
可崔韞這種情況,皆無以回報。
淮安王府並非棄他,這才交給陽陵侯府養的。
取舍兩難。
不同於她的柔弱無骨,崔韞坐姿筆直,月色下愈發的矜貴無雙。
“你想住何處?
”
沈嫿還真想了下。
一番計較後,這才不確定道。
“都在盛京城,兩處來回也算不得多遠。
兩處輪著住。
”
崔韞喉結滾動一下:“嗯。
”
他垂下眼眸,月色皎皎,周身都透著一股難以親近的疏離感。
常年在大理寺,崔韞在旁人眼裡淡漠又冷血。
有些人提到他時,說他沒嘗過顛沛流離之苦,永遠有人護著,尊貴不凡。
卻沒多少人經歷他所經歷的痛。
並非所謂的靠著淮安王府,陽陵侯府和姬謄。
眼前的郎君本來就是天子驕子。
沈嫿清楚,這個人瞧著涼薄如斯卻比誰都重情。
更有一顆比誰都赤忱的心。
能為人之不能為,敢為人之不敢為。
崔韞修長的指尖玩著她懶得挽起,還披散在腰間的發。
淮安王府的宗譜上,是姬謄親自提筆寫的‘邵韞’二字。
“我也算認祖歸宗,祖父得知此事曾言,讓我往後隨生父姓。
官家沒應。
他道我身上留著的是淮安王府的血,這是事實,也盡夠了。
得崔家庇護多年,若一味去計較姓氏,倒成了不知恩情的俗物。
”
沈嫿聽後,久久震撼。
她抿唇,沒忍住的摸了摸小腹。
兩人房事激烈,也不知何時會有孕。
她悄摸摸的動作,崔韞看在眼裡。
他沒忍住的彎了彎唇。
擡臂把人摟在懷裡。
兩人都沒說話卻已猜透了對方的心思。
其實,成親前,韋盈盈專門來尋過沈嫿,就提過這件事。
“真算起來,這陽陵侯府就剩崔絨這一個血脈,偏偏她是女娘,回頭是嫁人還是招婿如今尚說不清楚。
”
也不怪她這般言語。
畢竟,在大祁,入贅是件相當丟臉,讓祖宗顏面掃光的事。
別說是勳貴子弟,便是尋常百姓也很是忌諱。
而崔絨的姻緣,崔家絕不會為了香火去逼她。
韋盈盈狐疑的問:“回頭你若有了身孕,孩子是姓邵還是姓崔?
”
“女娘尚無礙,若生了小郎君,隻怕世人會有閑言碎語。
”
沈嫿當時聽後卻笑。
“他姓崔是養恩。
被叫了二十載,也習慣了。
可我日後的子嗣還姓崔,是什麽道理?
”
“小鬼的祖父,父親用命打下來的榮光和爵位,總要後繼有人。
嫁人也好,尋人入贅也罷,無非是她喜歡,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,崔家上下誰舍得讓她不如願?
她若看不上,便是品行再好,也無用。
”
女娘永遠是最清醒的。
“若真要評頭論足,入贅的郎君,我反而更看不上。
人性複雜,誰說得清那人是看上小鬼舍得拋下一切,還是趨炎附勢看上了陽陵侯府?
”
“而世家子弟中有出息的,都是重點培養。
就指望這些人光耀門楣,怎會去做倒插門?
”
韋盈盈沉默半響恍然:“也是,那小祖宗出嫁,生了孩子也能選個姓崔。
”
沈嫿當時淺笑一聲:“你信宿命嗎?
”
“啊?
”
沈嫿嗓音很輕,卻也字字有力。
“崔老侯爺和崔家兄長,當年沒做逃兵,不是他們憑著肉體之軀就能阻擋萬千敵軍。
”
“他們比誰都清楚,兩城守不住,這一趟勢必馬革裹屍有去無回。
一是家國大義,武將赤膽忠心總該舍身取義。
二是念著崔家好歹還有崔韞撐著,這才敢於赴死,將一切托付。
”
“正如當年邵家被滅滿門,萬念俱灰時,淮安王夫婦將哭啼不止的繈褓交到老侯爺手裡,才肯自戕。
”
沈嫿的語氣是自己察覺不了的繾綣。
“這些年,崔韞他無愧於父兄,無愧於天地。
不負眾望護住了崔家所有人。
是邵家給他生命,崔家將其栽培。
老侯爺,兄長生前的期盼,他做到了。
短暫的接手後,還要將最好的陽陵侯府交到下一代血脈手上。
他是王爺亦是崔家子,這是他之幸。
柴雖燒盡,火種仍流傳。
這就是因果宿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