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444章 這醋吃的,沒完沒了是吧
上了馬車後,沈嫿靠著車壁,右腿搭在崔韞膝上。
女娘凝視他的側臉。
好似,比上回瘦了些。
下頜線條也冷硬了不少。
想來這段時日是辛苦的。
也不難怪阿兄曾言。
——衡州出事,大臣間相互推諉,無人情願前去。
誰也不想淌這趟渾水。
最後才指定了金小將軍。
這一次下來,崔韞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。
回盛京後,姬妄怕是更要暗中算計。
“那邊的事可安置妥當?
”
崔韞瞥她一眼,輕緩的褪去繡花鞋。
“如何算妥當?
”
民怨暫時被壓下,風平浪靜後,也等著下一次的徹底爆發。
再脫雪白的足襪。
露出玉足來。
腳趾頭像嫩藕芽回兒,指甲粉嫩嫩的。
他起身出去了一趟,再回來時帶著一瓶藥膏。
“不至於崴腳,也就稍稍腫脹。
便是不上藥,隻怕三日就好全了。
”
說著,他挖出些藥膏,用力抹開,再塗到沈嫿足尖。
沈嫿指尖泛紅,捏著帕子。
小足被他握在掌心,雖是塗藥,可她很不習慣。
救命!
她耳邊又酥又麻。
那一聲心肝,讓她的心臟沒出息砰砰砰跳的厲害。
她的手按在心口處,感受異樣又若無其事的挪開。
“那你怎沒回盛京複命?
”
“金小將軍後日才動身。
”
崔韞神色冷了下來:“我得抽空去趟匯州。
”
緊趕慢趕,隻需在金仲入盛京城內匯合,這就夠了。
一見他如此,沈嫿便不安。
“你去匯州作何?
可會有性命之憂?
”
他手下動作一頓。
“祖母名下有位義子,便在匯州,需去尋他。
”
別的,他沒在提。
此人,沈嫿聽崔宣氏提及。
上會除夕,愣是公務繁忙沒趕回來,崔老太太為此傷懷不已,直說一年比一年冷清。
“非去不可?
”
崔韞笑:“非去不可。
”
女娘憋了憋,到底沒再問。
“哪有這樣的,走便是了。
還刻意跑來招我。
”
她說的含糊,崔韞心下存著事,倒沒聽清,等他上了藥後又洗去手上刺鼻油膩的藥膏。
行動間慢條斯理的,可遇著事後,卻總是殺伐果決。
沈嫿沒精打采的,下一瞬有人貼近,清列的氣息被渡到唇齒間。
“我受傷了。
”她急聲道。
“你那樣看我,誰忍的住?
”
崔韞低低:“見一見你,我就得走了。
”
沈嫿驚愕:“這般急?
”
“耽擱不得。
”
纖細的腰身被迫貼近他。
她也想他了,配合的仰起頭。
被他吮著。
迫切的攪動。
可崔韞卻很快抽身。
他把額抵著沈嫿。
“九歲就知道給男子花錢了?
”
“我九歲時,他不過七歲,那時懂什麽!
”
記得倒清。
沈嫿道:“你當時若是也在,我定然不會多看他一眼的。
”
說著,她微微一愣。
崔韞幼時的脾氣,她隻怕能和他打起來。
兩人都不是好好相與的。
要不是手串在前,雪團那會兒,崔韞可不會管他死活。
思來想去,她九歲若對小生抱怨:“我一篇文章至今還不會背。
夫子罵我愚不可及!
”
小生定會安慰:“小的更不會。
娘子已夠聰慧了。
”
她若是對崔韞。
那時的崔韞會如何?
隻怕冷冷的看著她:“你長腦袋,隻是讓自己高點麽?
”
畫面想想都氣。
儼然,崔韞也想到了這點。
他埋在沈嫿如玉的頸間,低低笑開。
崔韞將人送回宅院。
他撫平女娘褶皺的衣擺。
“回吧。
”
沈嫿繃著嘴角,她矜持的想再聽崔韞喊她一聲心肝,可又不知如何開口。
女娘無賴的坐著,如何也不挪動半分,在崔韞眼裡,卻成了不舍。
他輕歎一聲,撩開布簾。
妥協淡淡吩咐。
“給娘子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。
”
沈嫿聞言,不免驚喜:“你要帶我一道?
”
“去嗎?
”
“不影響你的事,便去!
”
崔韞提醒:“得騎馬趕路,不比坐馬車舒服。
”
“我又不是吃不起苦的女娘。
”
這話,可信度小的渺茫。
好在繡坊這邊,徹底穩定,有孫姨顧著,沈嫿放心。
草草用了晚膳消食一番,再出發時,崔韞抱著沈嫿翻身上馬。
他拉緊韁繩,將女娘護在懷裡。
“駕!
”
馬兒前蹄高高揚起,嘶鳴一聲,飛奔而去。
趕路很急,便是夜裡都不停歇。
前半程沈嫿有說有笑,四處張望後半程,後半程她懨懨的不行。
到底嬌生慣養的,腿根那塊被磨的生疼。
可也能扛,道是一聲沒吭。
一來怕耽擱行程,而來,她也羞於提及。
傷了足,尚且能脫掉足襪,傷了那處,難不成還要解開裙擺?
可到底是不方便的,這次沒帶婢女,便是影五都沒跟來。
偏她早間又喝了不少茶水,虛虛的把頭靠在崔韞胸膛上。
崔韞騰出一隻手貼在她額間:“冷?
”
沈嫿咬著唇,搖頭。
又過了一炷香,她難堪的扯了扯崔韞的衣擺。
伴隨著馬蹄和夜風,她很小聲很小聲,帶著不自知的哭腔:“我忍不住了。
”
說著,女娘嘗試著夾緊雙腿。
崔韞一怔,換另一條道,和影一他們分開。
很快,停馬。
月色下,看不清女娘這會兒的臉有多燙。
崔韞的嗓音格外溫柔繾綣:“此處偏僻,我給你守著,就去林間可好?
”
她的腳還腫著,腿也疼的厲害,隻怕是破了皮。
走路一拐一拐。
又怕崔韞聽見水聲,恨不得走的遠遠的。
她單腿蹦的很急。
瞧不清路,險些一個踉蹌。
很快,被人抱起。
安撫的拍拍女娘腰身。
“帶你過去。
”
夜色朦朧,她的腰帶被人解下。
她顫顫抖抖,忙拎起下滑的裙擺:“你把耳朵捂住!
”
“我耳裡好,捂著也是聽得見的。
”
“那你……你走遠些。
”
崔韞堪堪走了一丈遠:“山裡恐有蛇,還是仔細些好。
”
沈嫿咬著手指:“你在此處,我緊張,沒法……”
崔韞笑了笑:“不如給沈娘子唱首愛聽的小曲兒疏解疏解?
”
這醋吃的,沒完沒了是吧。
漾漾眼前一黑。
她鬧心的想死。
照目前形勢來看,又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。
(到瀟湘書院看更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