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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》第425章 長成這歹人模樣,是他們的錯嗎?

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164 2024-05-11 15:44

  豔陽天不知何時沉了下來,灰蒙蒙的烏雲密布。
壓的人愈發沉重。

  書房內,隻聽瓷器落地的重響,頭上被砸出血的程掌櫃,卻不敢發出痛苦的悶哼。

  繡坊多日未有盈利,雇傭小廝,繡娘等,哪個不要錢?
一算下來虧損的實在厲害。
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也隨著瘋狂下滑,便是繡坊送去各地賣的繡品也跟著銷滯。

  老顧客紛紛去了別處。

  這幾日,更有跑上門來嚷著退錢的。

  李三那些人,委實陰險!

  上門的客人全部逼退,反倒將那些來退貨的全給放了進來。

  生意本就凋零,又有人鬧事,也就格外的顯眼,久而久之退錢的人也跟著多了起來。

  不用說,這件事同沈嫿脫不了乾系。
她才剛回豐州!
便又惹事!
合著要所有人都不安寧!

  沈家是有錢不錯,可若一直這般下去,遲早家底得掏空。

  程掌櫃跪在地上,背脊也變得彎曲。
卻仍舊恭恭敬敬的回稟。

  “小的無能,衙門那邊送去狀紙被送了回來。

  沈瞿冷冷問:“為何?

  他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去疏通。
州判朱正也跟著出了力,昨兒,他還請了不少豐州的官員喝酒。

  劉縣官雖沒來,可他頂著壓力,訴狀也不得不辦!

  這個世道,隻要有錢,就沒有做不了的事。
眼看著就能將李三那些人一並壓入牢獄,挫沈嫿銳氣教她做人,可卻是出了意外。

  程掌櫃道:“劉縣官抱病,案子不知為何便到了汪知府手中。

  說著,他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黑著臉的沈瞿,忙又將頭壓低,不敢在看。

  對簿公堂的事,本該由沈瞿出面,親自指證,可沈瞿好面子,也自覺此事結果塵埃落定,便由程掌櫃前往。

  誰能想,中途出了岔子。

  想到公堂上的事,程掌櫃便眼前一黑。

  當時,汪知府於高堂而坐,著四品官服,頭戴官帽,威嚴攝人升堂審案。
八名衙役分兩旁而立,手持水火棍。

  鬧事的那些人全部跪在地上,一改在繡坊的不依不饒,絕口不認是被沈嫿收買且聽信挑唆。

  ——“沈家繡坊繡品劣質,我等花了冤枉錢。
店大欺客,懇求大人做主。

  其中那鬧的最歡的婦人,此刻卻是聲淚泣下。

  ——“民婦家中算不得富裕,咬牙將棺材闆都掏出來花了二十兩,給我那早產多病的金孫買了個絲綢肚兜。
呵!
沈家繡坊在外吹噓,那肚兜如何如何的好,說是上頭繡著《金剛金》小字,能給幼嬰求平安。

  ——“民婦平素自個兒舍不得吃舍不得穿,懂得少也不識字,可總想著將最好的留給金孫。
可繡坊便是欺我隻是個粗鄙老婦,沒見識過金貴物件,賣給我的童子戲水肚兜,卻不是絲綢。
起先我是不信的,沈家繡坊不至於如此下作。
可這到底不便宜,夠尋常百姓數年花銷。
我也便厚著臉皮尋上了周家繡坊。
周老爺隻瞧了一眼便道,這並非絲綢,而是較為光滑的旁的料子。
外行的人足以以假亂真。
若論價錢,可比絲綢低上七八成!

  ——“這便是買的繡品,民婦帶來了。
大人可找人鑒定。
偌大的繡坊如今臉都不要了!
民婦要求退錢,想來是無錯的!
我沒讓繡坊多賠我銀兩,已然是夠客氣了!
他們睜著眼也好意思告我?
呸!
什麽東西!

  話音剛落,程掌櫃便嚇得後背一身冷汗,是了,這婦人先前要求還錢,外頭圍著的看客太多,他若是點頭,豈不是承認繡坊以次充好嗎?

  如何使得?

  絲毫沒有給他片刻喘息的機會。
緊跟著也有人忙出聲。

  ——“我買的那副花了五十兩,早早便交了十兩定金。
定好了去取的時間,繡坊卻一拖再拖,拖了足有一個多月,每回問,得到的全都是一句還在趕工。

  ——“便是這會兒,小的連影兒都沒瞧見。
真有這般忙嗎?
繡坊最近可沒生意!
而,送去盛京聚朝閣的貨品卻是成堆。
合著我的銀子落他們兜裡就成她們的了?

  訴控的嗓音一道跟著一道。

  他越聽,渾身越寒。

  程掌櫃清楚,這的確是繡坊的過失。

  與其說過失,倒不如說是沈瞿的放任為之。

  沈瞿好高騖遠,隻看眼前利益,如何能看長久?

  尤其沈嫿將沈家的醜事掀開,公布於眾,沈瞿的性子也變得愈發的急躁。

  店大欺客怎麽了?

  他如今和豐州不少的官員都有了利益往來。
沒權沒勢的百姓,便是螻蟻。
也隻有將血水往下咽的份。

  為此,程掌櫃惴惴不安,隻覺不妥,也曾委婉提過,口碑才是繡坊的重中之重。
可沈瞿提防他,也恨他。
如何聽得進一句話。

  他迫切的想要讓沈嫿吃不了兜著走。

  故,不管不顧也便有了報官的事,算計來算計去,從未想過,汪知府伸手了。

  而李三又是個混帳,能將黑的說成白的。
他唱大戲般‘砰’的一聲,給汪知府磕了個響頭。

  ——“大人,草民身後的幾個兄弟是長的兇神惡煞了些,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。
長成這歹人模樣,是他們的錯嗎?

  ——“我們是遊手好閑,但也遵紀守法。
豐州由大人管轄可不是蠻橫之地。
這掌櫃卻隨口汙蔑我等毀他鋪子生意。

  李三唾沫橫飛。

  ——“我們兄弟幾個,就是喜歡在街上來回晃悠,怎麽了?
腿在我們身上礙著他了?
可要砍下來送他?
還是說這街上的地是沈家的?
待一待難不成還要交稅?

  ——“笑死!
他鋪子的生意,還需要小的來毀嗎?

  汪知府本應兒子剛回府,而舒心寬慰,現在續哥兒回來,夫人的心病也能好全了。

  此刻,他的唇卻死死抿成一條線。
眼瞧著人證物證皆在,又看他的子民這般委屈!
隻覺得沈瞿簡直無法無天!

  做了這種事,竟然還不出面!

  可見絲毫不知錯!

  他為此大怒。

  程掌櫃不敢再看沈瞿。
嗓音低了又低。

  “知府大人下令,繡品有瑕疵的買主,可去衙門登記,命公子須親自在繡坊外一一賠罪以示過錯,並將錢足額賠還。

  “若有下回,絕不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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