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滿級歸來:那個病秧子我罩了》第107章 揭開真相,都是罪人
羅生門綁架薑恆的時候,薑恆才六歲大,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呢。
他年紀小,被救出來後又生病發燒了,對被綁架期間發生的那些事本就記憶模糊。
薑漫天收養他後,為了杜絕後患,特意找到了厲害的心理醫生給他做了催眠治療,令他慢慢地遺忘了那些事。
但被人放血救命這件事,一直是薑恆心底的執念,就連心理治療師都無法抹除他的記憶。
他記不清那個小女孩的名字了,隻模糊記得對方姓白,是海語城人士。
跟著薑漫天回到薑家後,薑恆擔心自己會遺忘了救命恩人的存在,還特意將這件事寫成日記,藏在衣櫃後面的縫隙中。
每隔一段時間,他都要取出日記本,重新寫一遍。
隻有一遍遍地書寫同樣的劇情,才能避免遺忘。
就這樣,薑恆長大了,隨著時間的流逝,薑恆已經徹底淡忘了那個小女孩的模樣。
多虧那本日記的存在,讓他銘記著恩人的存在。
因此,在高二那年,當他無意中聽到同學們新來的美女轉校生名叫白璿,是海語城戶口,手腕上有條疤等細節是,便對白璿多了幾分關注。
薑恆向同學們打聽過白璿的身世,才知曉白璿的父親就是海語城曾經的副城主白雨生。
但令人唏噓的時候,他死在了一場仇殺行動中。
出於謹慎起見,薑恆去調查過白雨生死亡一案。
但白雨生是聯盟城府高級領導,他的資料受聯盟政府保護,薑恆也無法查到詳細的內容。
他隻查到了一些皮毛,了解到白雨生之死並非是因為仇殺,而是受羅生門綁架案波及。
當初羅生門想要綁架他跟他女兒,想以此來威脅整個海語城聯盟政府。
但白雨生寧死不屈,為了保護女兒,死在了羅生門的槍口下。
白璿與他同歲,手腕上有舊傷,戶籍地是海語城,又是白雨生的女兒。
種種巧合湊到一起,出於先入為主的觀念,薑恆便堅信白璿就是當初在羅生門綁架案中救了他的小女孩。
為了報恩,薑恆開始處心積慮地接近白璿。
報恩的方式有無數種,但薑恆之所以選擇用以身相許這種方式報答白璿,本質上還是因為他真心愛上了白璿。
在童年濾鏡的作用下,他看白璿是哪哪都好。
她耍小心機,他覺得她機靈聰慧。
她鬧脾氣,他覺得她真實率性。
她向他索要名包名表奢侈品,他也從來不覺得她拜金。
畢竟他有錢有權,隻要她想要,他都會眼也不眨地送給她。
他將她寵成了西洲市最讓人羨慕嫉妒的公主,在他的保護下,17歲之後的白璿過著令人豔羨的生活。
薑恆不肯承認自己是個戀愛腦。
但在這段感情中,他的確成了一個戀愛腦。
尤其是在白璿身患再生性障礙貧血病時,他為了找到合適的P血型攜帶者給白璿治病,跑去渝江城欺騙徐星光這件事上,更是將‘戀愛腦’三個字詮釋得淋漓盡緻。
他的所作所為,不僅抹黑了薑家數百年的清譽名聲,也令薑漫天臉上蒙羞。
可經歷了這麽多,他才發現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!
還錯得這般離譜!
他把白璿寵得無法無天,可白璿卻幫著解思妤將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打入地獄,讓她活成了一個隱形人。
當看完薑欽帶來的這份資料後,薑恆如何不震驚呢?
“少董。
”薑欽忐忑地問薑恆:“這份文件有什麽不妥之處嗎?
”
薑恆單手撐著頭,無力地揮了揮手,對薑欽說:“你先回去吧。
”
薑欽擔憂地點了點頭,“好。
”
他往前走了幾步,突然又停了下來,對薑恆說:“少董,有件事,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聲。
”
薑恆:“何事?
”
薑欽盯著薑恆面前那疊資料,戰戰兢兢地說:“徐星光的小說賣了電影版權,她那個電影劇組在咱們西洲市取景拍攝。
少夫人的妹妹,也跟她在同一劇組工作。
”
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徐星光這三個字了,乍然聽見她的名字,薑恆還有些恍惚。
薑恆垂眸盯著自己的左手腕。
數月前用匕首割開的傷口已經愈合,長了一道粉色的新疤痕。
在那疤痕之上,還有一個針孔痕跡,那是他前些天為了抽血還給徐星光留下的傷痕。
針孔已經結痂,小小的疤痕還沒掉落。
薑恆風光了二十多年年,還是頭一次栽這麽大的跟頭,他自然不會再小瞧徐星光。
得知白溪竟然跟徐星光呆在同一個劇組裡工作,薑恆忍不住陰謀論地想:徐星光是不是故意接近白溪?
如果徐星光真的是故意接近白溪,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溪跟白璿的關系。
是不是也知曉,當初救他的人並非白璿,而是白溪?
如果徐星光真的知道這一切,那麽她肯定會笑掉大牙。
思及此,薑恆差點心梗。
“.我知道了。
”薑恆揮揮手,示意薑欽趕緊滾。
薑欽也不敢觸薑恆的黴頭,跑得比兔子還快。
白璿端著補血的藥膳湯上樓,恰好在樓道口遇到了急匆匆下樓的薑欽。
“薑助理。
”白璿叫住薑欽,端詳著他驚慌的表情,若有所思地問道:“阿恆又對你發脾氣了?
”
薑欽連忙搖頭,壓低聲音告訴白璿:“少董這會兒心情不算好,少夫人還是等會兒再進去吧。
”
白璿便問薑欽:“出什麽事了?
”
見薑欽欲言又止,白璿又貼心地補充道:“如果是工作上的事,不方便說那就算了。
”
薑欽有些羞愧,他主動交代道:“徐星光來西洲市拍戲了,少董知道這事後,心情不太好。
”
聞言,白璿俏臉也是一沉。
“徐星光來西洲市了?
”徐星光三字對白璿來說,作用等同於‘瘟神’。
一聽說徐星光來了西洲市,白璿就感到渾身血脈都在作痛。
“是啊。
”
白璿輕蹙柳眉,語氣生硬地說道:“她不是發過誓,再也不來西洲市了嗎?
”
薑欽苦笑,“《荒島上的客人》是渝江城文化局參與投資的重要項目。
渝江城文化局跟西洲市文化局已經交涉好了,咱們還能真的阻止她來西洲市不成?
”
“再說,薑家再大,那都是夏國聯盟政府的子民,也不能站在夏國聯盟政府的上面。
少董做的那些事,本就引來了全國百姓的批判,咱們若真的不許徐星光進入西洲市,說不過去。
”
白璿當然也懂得這些道理,就是感到不甘心。
偌大的薑家,竟然被區區一個徐星光給壓住了,她當然不服氣。
“我知道了,我去看看他。
”白璿端著藥膳湯就上樓去了。
薑欽見白璿不聽勸,也懶得管這些事,直接一溜煙地跑了。
白璿將藥膳湯放在書房門外的走廊鬥櫃上,正打算敲門,薑恆便從裡面打開了門。
白璿舉起來的手,就那樣停在了薑恆面前的虛空中。
“阿恆。
”白璿衝薑恆溫婉淺笑,她說:“藥膳湯煮好了,我給你送上來了。
”
她端起托盤上的藥膳湯,雙手遞給薑恆。
薑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還是伸手接過了那碗藥膳湯。
但他沒有回書房去喝湯,而是端著那碗湯來到了另一間談話室。
這裡,是薑恆跟助理們談論工作的地方,他從不帶白璿來這邊。
薑恆走到主位上坐下,他點了點對面的單人沙發,示意白璿坐下。
“你坐下,我們好好聊聊。
”
好好聊聊。
輕飄飄的四個字,聽得白璿心裡發毛。
白璿坐了下來,但並沒有坐在薑恆給她指定的位置,而是坐在了薑恆左手邊的三人沙發位上。
與薑恆面對面坐著,她會有緊迫感。
薑恆此人,用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的時候,她會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。
可一旦薑恆隱去笑顏,表情冷漠而平靜地望著她時,她就會有種被餓狼凝視著,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緊張感。
見她沒有坐在自己指定的位置,薑恆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就端著藥膳湯喝了起來。
他喝得有些慢。
平時能一口飲盡一碗湯,今天卻花了足足五分鍾。
這五分鍾,白璿過的是度日如年。
放下碗,薑恆用餐巾擦了擦嘴,直勾勾地朝白璿望過來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白雨生去世的那個晚上,你在哪裡?
”
忽然間聽到亡故父親的名字,白璿吃了一驚。
認真想了想,白璿才搖頭說:“我說我都不記得了,你信嗎?
”
“一點都不記得了?
”
白璿頷首,“是的,有關我父親去世那段時間的記憶,我都沒有了。
”怕薑恆不信,白璿著急地解釋道:“我說的都是真的,我那段時間一直在生病,你可以去查我的住院記錄。
”
點點頭,薑恆說:“在查了。
”
聞言,白璿一愣。
“阿恆,你到底在想什麽?
”白璿不明白薑恆到底想要知道什麽,她說:“隻因為我當年對白溪的遭遇不聞不問,你就要全盤否定我嗎?
”
“不止。
”薑恆盯著白璿手腕上的疤痕看了看,突然說:“當年,我們被羅生門組織關在密封山洞內,裡面是沒有任何利器的。
”
“可你手腕上的傷,是刀傷。
”
白璿不是個傻子。
薑恆這話透露著什麽消息,白璿一聽就明白了。
“你是在懷疑,你搞錯了救命恩人的身份?
我不是當年救你的那個小女孩?
”
薑恆沉默。
這便是承認了。
白璿覺得滑稽可笑,她犀利地質問薑恆:“阿恆,你愛的到底是我,還是當年那個救了你的小女孩?
若我真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,你會怎麽選擇?
”
問這話時,眼淚一直在白璿的眼裡打滾。
她是委屈的,也是心痛的。
見薑恆皺眉不語,白璿有種肝腸寸斷的感覺,她哽咽地說:“原來你對我好,都是基於幼年的情分。
薑恆,你愛的究竟是什麽?
”
薑恆凝視著白璿哭起來楚楚動人的模樣,胸口悶得痛。
“我愛你。
”薑恆說:“就算你不是當初救過我的那個小女孩,我還是愛你。
”
這些年的付出跟喜歡,都是真心實意的。
薑恆騙不了自己的心。
聞言,白璿稍微定了定心。
她抽出紙巾,擦了擦眼尾的淚水,費解地質問薑恆:“那你到底在糾結什麽?
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,那你就去找你的救命恩人啊,找到了,咱倆一起報答她就是了!
”
白璿不明白薑恆到底是在鬧哪門子的情緒。
薑恆苦笑,“哪有那麽簡單。
”
白璿則說:“這件事本來就很簡單,你是把它想複雜了。
”
搖搖頭,薑恆神情複雜地說道:“救我的那個小姑娘,她姓白,是海語城人士,她的手腕上也有一道疤痕。
且那疤痕,一定是用牙齒直接撕咬開的。
”
說完,薑恆露出痛苦目光來,他雙手掩面,懊惱愧疚地歎道:“璿兒,救我的人是白溪啊,是白溪!
是那個被你和解思妤害得身患抑鬱症,差點就跳樓身亡的白溪!
”
天曉得,當薑恆看完薑欽查到的資料,得知白溪才是當年救他的小姑娘時,他心裡的荒謬感有多強烈。
白璿聽到這話,腦子裡天旋地轉,耳朵裡的嗡鳴聲一陣蓋過一陣,令她當場失聰。
她看到薑恆的唇瓣在上下翕動,可她卻聽不清薑恆在說什麽。
過了好半晌,薑恆的聲音才模模糊糊地傳入白璿耳朵裡:“你知道她被你母親送到富商房間後,發生了什麽嗎?
”
薑恆說:“她為了保持清醒,砸碎了酒店裡的紅酒瓶,用酒瓶刺破富商大腿動脈,逼得他不能行動。
她又將自己大腿插傷,利用劇烈的疼痛抵抗住迷藥的藥性,這才逃出生天。
”
“成功逃出酒店後,白溪精神慌亂地在街上遊蕩,被一輛摩托車撞倒在地,差點死亡,幸被程家千金所救。
”
“程曦舟拜托父母幫她辦了入學手續,還認了她做乾女兒。
可好景不長,那位富商痊愈後,為了報仇,用強硬手段逼程家交出白溪。
程曦舟在父母的施壓下,隻能將白溪交給對方。
”
“你可知道,那位富商後來是如何對付白溪的嗎?
”
白璿怔愣地聽著,聲音喑啞地問道:“他對白溪做了什麽?
”
薑恆一雙瞳孔變得猩紅起來,他緊捏著雙拳,聲音痛苦壓抑地說:“他將白溪賣到了黑礦洞,害她在那裡面當了三年的勞奴。
直到一名記者冒死臥底進去拍到了一手資料,將黑礦洞的存在曝光,裡面的礦工這才被解救出來。
”
“被解救出來的礦工都是一臉麻木,他們經過了長達兩年的心理治療才重新回歸社會。
白溪接連被傷害,一度精神失常,差點跳樓自殺。
如果不是程曦舟及時找到她,她早就死了!
”
薑恆雙眼血紅地死盯著白璿,他哽咽地說道:“當她為了活下去,在跟抑鬱症做抗爭的時候,我卻為了救你,在苦心積慮地算計徐星光!
”
“我口口聲聲說要報恩,可我卻錯的一塌糊塗!
我的救命恩人一生命運多舛,受盡苦難。
而我,卻把害得我救命恩人受苦受難的罪魁禍首,寵成了西洲市最令人羨慕的女人!
”
“白璿,你說,這件事還簡單嗎?
”這才是最讓薑恆羞愧難當的原因。
白璿臉頰上血色盡失。
從她得知白溪才是薑恆救命恩人的那一刻開始,她就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。
她跟薑恆的感情也走進了死胡同,他們找不到破局的辦法了。
“阿恆.”白璿流著淚問薑恆:“你不要我了,是不是?
”
薑恆苦笑,他說:“白璿,我哪裡還敢要你?
”
白璿肝膽皆顫,她撕心裂肺地吼道:“可當初主動追求我的人是你!
向我求婚,說要寵我一輩子的人也是你!
你擅自把我帶進你的生活,又要一把將我推開,薑恆,你把我當什麽!
”
面對白璿的怒罵,薑恆一語不發。
薑恆的沉默,更讓白璿傷心。
白璿哭得嬌軀不住地顫抖,她悲憤地罵道:“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,一直都是你在自以為是!
你娶了我,把我捧到了西洲市最高的位置,現在又要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推下去,薑恆,你真是個混蛋!
”
薑恆仍像是個啞巴一樣,一個字不吭。
白璿的怒火像是砸在了棉花團上,軟綿綿的。
她哭得像個瘋子,薑恆卻冷靜得像個機器。
白璿突然覺得很沒意思。
白璿擦掉滿臉淚水,問薑恆:“你是不是要跟我離婚?
”
薑恆別過頭去,望著身旁那隻空湯碗,答非所問:“我們都愧對白溪。
”
“愧對她,我們就必須離婚嗎?
你覺得我們離婚了,就能得到白溪的原諒了?
”
白璿譏諷地笑道:“你做夢吧!
也就你把小時候的事當做執念,說不定白溪早就不記得你了!
你以為咱倆離婚了,就能獲得她的諒解了?
指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!
”
聞言,薑恆隻說:“她把不把我當回事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必須對得起她當年的救命之恩。
”
“那我呢?
”白璿憤怒起身,走向薑恆,彎腰緊緊拽著薑恆的衣領,咬牙切齒地問他:“那我算什麽?
你把我當什麽?
”
薑恆隻是沉默又愧疚地凝視著她,並不言語。
“薑恆,你真該死!
”白璿低頭靠著薑恆的額頭,她哭著說:“你那麽愛我,為我做盡了壞事,可你怎麽連我也說不要就不要了?
”
“薑恆,我們不要離婚,我們一起去跟白溪道歉好不好?
我們給她錢,給她很多很多的錢,行不行?
”
白璿偏執地絮叨:“她吃了一輩子的苦,肯定窮怕了。
隻要咱們給她足夠多的錢,保證她能過幸福的下半輩子,她一定能諒解我們的。
阿恆,我們一起去找她,跟她好好談談,好嗎?
”
從白璿口中聽到這些話,薑恆更覺得失望。
他說:“將心比心,如果白溪經歷的一切都發生在你的身上,你還會覺得錢能擺平一切嗎?
”
白璿咬著紅唇,不做答覆。
薑恆譏諷地說道:“你的母親要把你賣給富商當情人,你最信任的姐妹親自將下了藥的牛奶喂給你喝下,她看著你被送上賊船卻選擇視而不見。
”
“你為了逃脫色狼的魔抓,被車撞差點身亡,身體還沒痊愈,又被對方賣到黑礦洞去做苦活”
“你最好的青春年華,都因為這兩個女人毀了。
換做是你,你還覺得用錢就能撫平你吃過的苦嗎?
”
白璿滿臉淚水,她哭著問薑恆:“那你要我怎麽辦?
”
薑恆說:“咱們一起去找白溪,跟她道歉賠罪,盡可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。
”
聞言,白璿心裡怒火中燒,她瞋目裂眥地質問薑恆:“如果她要你跟我離婚娶她呢?
她要你懲罰我呢?
你是不是都會照做!
”
沉默片刻,薑恆才說:“我不會傷害你,但我會盡量滿足她其他的要求。
”
聽到薑恆得答案,白璿怒極反笑,“薑恆,你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!
”
白璿松開薑恆的衣領,轉身就往外談話室外跑。
跑到門邊,她突然轉身望向薑恆,冷笑道:“她被賣到黑礦洞三年,天天跟一些男人呆在一起,肯定早就被千人騎萬人踏了。
”
“這樣的貨色,你都能接納。
薑恆,你還真是不挑食啊。
”
說完,白璿將門用力關上,跑了出去。
薑恆皺眉望著被關上的門,不敢相信白璿竟然會用這麽惡毒的言語去形容白溪。
那一瞬間,他對白璿的愧疚和愛意,忽然就淡了許多。
*
白璿哭著離開了薑家,這一幕被薑家的家丁們看見了,都議論紛紛。
白璿一口氣跑到了沿海的公路,這才扶著欄杆崩潰大哭。
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哭得眼淚都幹了,這才想起來聯系解思妤。
電話剛接通,白璿便開門見山地說:“媽,當初被羅生門綁架的人不是我,而是白溪,對不對?
”
解思妤大吃一驚,沒有立即回答。
白璿是個聰明的女人,母親的反應明顯是有問題的。
轉瞬間,白璿就想通了解思妤對她隱瞞真相的原因了。
白璿說:“當我告訴你薑恆當年之所以會注意到我,主動追求我,是因為我小時候曾割血救過他這件事的時候,你就知道了真相,對不對?
”
“你明知道我不是拯救薑恆的人,但你卻故意引導我,讓我覺得我就是當初那個救了薑恆的小女孩。
對不對?
”
解思妤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“你在胡言亂語什麽?
”
“我沒有胡言亂語。
”白璿冷靜地分析道:“白溪沒有騙人,你當初就是背著父親跟司機搞上了。
白溪看見了你跟那個男人廝混的場景,你擔心白溪的出現,會暴露你的真面目。
所以當初警員將白溪送回來後,你才會對她表現出強烈的戒備心。
”
“你怕她會揭露你的真面目,更怕繼父知道真相後會拋棄你,所以你才狠心地將她送到別人的床上去。
”
白璿分析的情況,與真相完全一緻。
解思妤知道真相瞞不住了,卻絲毫不顯慌亂。
她鎮定自若地問白璿:“薑恆已經知道真相了?
你們吵架了?
”
這次輪到白璿不敢吭聲了。
解思妤頓時恨鐵不成鋼地罵道:“你個蠢貨!
天時地利人和,你都佔盡了,竟然還能被他發現真相!
薑恆知道真相後,哪裡還肯要你!
”
白璿心裡正委屈呢,她需要的是解思妤的安慰,而不是辱罵。
聽到解思妤刻薄的辱罵聲,白璿感到心寒。
她盯著自己手腕上的疤痕,突然問解思妤:“我手上的傷痕,到底是怎麽來的?
”
解思妤仍不願意解釋。
白璿便說:“媽,你不說,我難道就查不到真相嗎?
”
解思妤深深地歎了口氣,才把真相告訴白璿。
她說:“你爸爸去世當晚,你因目睹了全過程,被嚇得精神失常,在高速服務區走丟了。
”
“我一邊替你父親操辦葬禮,一邊配合警員尋找你的下落。
過了許多天,我們才在一個小鎮上找到你。
那時你病的很重,意識混亂,嘴裡一直嘟噥著別殺我,別殺我。
”
白璿不耐煩地打斷解思妤的講述,催促她說重點,“直接說重點!
”
解思妤頓了頓,再開口時,聲音輕得像是蚊吟。
她道:“你父親的司機想要我跟他私奔,還威脅我把你爸爸留下的財產都給他,若我不同意,就要把我們的私情告訴天下人。
我不肯,他就用你的命威脅我,你手腕上的傷疤,是他割的。
”
白璿愕然不已。
“你是說,我的傷,是你那個野男人割的?
”
大概是沒臉面對白璿吧,解思妤直接撂斷了電話。
白璿聽著電話裡的忙音,渾身都是冷的。
呵。
她跟白溪的手腕上都有著醜陋的疤痕,但白溪是為了放血救人,而她的疤痕卻是母親跟野男人亂搞留下來的肮髒證據!
這多可笑啊!
白璿突然用力去搓手腕上的疤痕,搓得疤痕紅腫作痛都不肯停下。
她的異常舉動,引起了過路人的關注。
薑恆派來找她的守衛及時發現了她,趕緊將她帶回了薑家。
白璿神情恍惚地站在她跟薑恆的家裡,腦子裡回響著解思妤說的那些話,她竟惡心得想吐。
白璿直接衝進廁所,趴在馬桶旁嘔吐不止。
薑恆走進廁所,靜靜地看著她。
等她吐完,這才拿走一直被白璿緊緊捏著手裡手機。
他解鎖手機,看到白璿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解思妤的,就問她:“發生了什麽?
”
白璿坐在馬桶旁癲瘋大笑,她指著手腕上的疤痕,對薑恆說:“你知道嗎,我這疤啊,是被那個跟我媽偷情的司機割傷的。
薑恆,你說好不好笑?
”
薑恆微微擰眉看著白璿,覺得她得精神狀態不太對勁。